“前日西角门的小厮打死了马夫,
血溅在你最爱的秋千架上...“甘棠想起那夜井台边的呜咽声,
三姨娘在为玉小姐的以后发愁。玉小姐突然发抖,
金铃铛碰着青玉镇纸:“嫁了人...就安宁了吗?“回院的路上,玉小姐踩着枯叶数步子。
第七十九步时,她忽然停在那架染血的秋千前:“五岁那年,
颜烈把我推下来...“甘棠摸到她掌心陈年的疤,“嫡姐说庶女合该让着哥哥。
“夜雨骤降时,甘棠在耳房数着减半的月例,她想阿姊了,她每每想到阿姊,
都不敢继续想下去,她心里泛起了恐慌,奴驿的日子太痛苦。说起颜烈公子,
甘棠对他印象也不好,少时淘气,没有规矩。二姨娘殁了以后,收敛许多,但整天也冷着脸,
对下人都不好。又到了一年除夕,府里胡乱吃了年夜饭,各自回院休息了。直到元宵,
府里也没有春节的喜悦感,元宵家宴也平平淡淡,玉小姐倒是饮了些酒,甘棠扶她睡下了。
元宵的残月挂在枯枝上,甘棠起夜,踩着满庭碎雪往耳房走。院里新栽的梅树被雪压折了枝,
断口处凝着冰棱,像极了那年被他摔碎的秘色瓷瓶。“谁?“假山后突然传来冷喝,
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麻雀。甘棠慌忙低头,瞧见那双沾着酒渍的皂靴——颜烈倚着青石,
手里的羊脂玉酒壶刻着北斗纹样,壶嘴还挂着血丝。“大公子安好。
“甘棠福身时瞥见他腰间软剑,剑鞘上的墨玉少了一颗。浓烈的梨花白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
“滚!“颜烈扬手摔了酒杯,碎瓷溅到甘棠裙摆。
“你们...都不是好东西“他忽然抓住甘棠手腕,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,
“知道我娘怎么死的吗?“甘棠疼得吸气,却瞧见他腕上旧伤——是当年练剑留下的,
如今叠着新结的血痂。月光漏过梅枝,
脸上投下斑驳的影:“苏家送来的药...说是安神...安他娘的...“酒气喷在耳畔,
混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味。“大公子醉了。“甘棠摸到袖袋里的银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