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她纤细手指间的那支笔——和季晨阳送我的出自同一个系列,但明显更为精美。
「抱歉,苏雅。」我直视她的双眼,「我已经辞职了,这个案子以后你可以直接问季主任。」
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,随即恢复了那种刻意的天真。3我话音刚落,
季晨阳出现在办公室门口。他看到苏雅在场,眼睛立刻亮了起来。「准备得怎么样了?
明天的庭审材料都理清楚了吗?需要我再指导一下开场陈词吗?」「有点紧张,
万一法官问起证据推理链怎么办?」苏雅咬着下唇。季晨阳立即放下公文包,
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。「跟我一步步过一遍流程,我们先整理一下证据链条。」
他从苏雅手中接过卷宗,翻开逐页分析,动作熟练亲切。
办公室外经过的同事们透过玻璃墙看到这一幕,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。
我想起两年前那场持续七十二小时的诉讼准备,我因为过度劳累引发剧烈偏头痛。
季晨阳当时还会为我煮一杯咖啡,轻声说「别太拼,案子重要,身体更重要」。而半年后,
当我在关键庭审前头痛发作,他只是冷淡地扔给我一盒药片。
季晨阳在指导苏雅时余光扫过我的电脑屏幕,突然止住了话语。
屏幕上显示着我与王志远律师事务所的邮件往来,主题赫然是「入职确认」。「安然,
这是什么意思?」他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,表情由惊讶转为震惊。我正想回答,
苏雅突然站起身,手臂一挥,咖啡杯失去平衡。
深褐色的液体如泼墨般洒向我桌上摊开的辩诉状原稿——那份我连夜准备,
明天必须提交给法院的关键文件。「对不起!我不是故意的!」苏雅惊呼着,
手却没有任何阻止咖啡继续流淌的动作。
三十页精心准备的论证、引用和案例分析在咖啡的浸染下变得模糊不清。
我的心沉到谷底——这份辩诉状关乎一个价值三亿的并购案,客户特意指名由我主办。
「徐律师推了我一下,我才会碰倒咖啡杯的。」苏雅眼圈泛红,小声呜咽着。
她脸上的妆容被几滴咖啡溅到,季晨阳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