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又淋了大雨,忧思过度。迷迷糊糊间我听见桃枝哭丧着脸,嘴里喃喃如何是好。
响应官府号召调运粮草不是小事,牵扯之广并不是一家商户足以承担的,
爹便是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,以至抱憾身亡。我强撑着起身,安慰道:“好桃枝,别哭了,
收拾包裹,我自己去。”唐栖迟鲜少有这样不请自来的时刻。他来时我刚喝下药,
歪在榻上吃着蜜饯。唐栖迟说道:“你非要亲自去吗?”我啧啧称奇,
“是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,是你与我争孟家的产业,现在来装好人。”“我不希望你去。
这一路跋山涉水,又有绿林强盗。”“不希望,”我在嘴里咂摸着这三个字。“栖迟哥哥,
换你的不希望是要我给你的施姨娘提鞋呢,还是给你和杜姨娘守夜。
”唐栖迟蹙眉道:“原来你是在乎她们,云舒,你之于我先是妹妹,后是夫妻,
如果你肯为我生个儿子,不再过问米铺的事情,我可以为你遣散后院。
”“你想要米铺的分红也给你留做私房,你若不信,我可以发誓。”我心中发笑,
原来唐栖迟施加给我的凌辱在他眼中都可以被一笔勾销,
前世今生过往种种都不过是闺房情趣。“唐栖迟,”我打断他说,“你不用发誓。
”“我怕将来应誓时,天打五雷轰殃及孟家。”我大病未愈,强撑着身体上路,
与伙计一起风餐露宿,轮番守夜照看粮草,好不辛苦。行至一处山坳,
从密林里闯出一伙贼人,个个手持钢刀,伙计张三犹妄挣脱,却被流矢击中,当时就断了气。
余下的伙计纷纷惊呼,我心里也乱作一团,将全部细软盘缠交出,“各位好汉,
还望高抬贵手。”为首的刀疤脸很是不屑,“人和财都得跟我们走。
”刀疤脸反绑住我的双手,粗糙的麻绳磨得手腕生疼,一脚把我踹进囚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