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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掉我爸的电话,我整个人都懵了,后背一阵阵地发凉。

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,瞬间将我笼罩。

徐阳要找人“教训”我。

这个认知让我不寒而栗。

我了解他,他从小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。小时候为了抢我的玩具,他会把我推倒在地;上学时为了抄我的作业,他会把我的书包藏起来。现在,为了那二十五万,为了保住他的公司,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
我不能坐以待毙。

我立刻开始收拾东西,把重要的证件、银行卡和一些现金塞进背包。

我要离开这里,马上!

可是,我能去哪儿呢?

朋友家?不行,太容易被找到,还会连累朋友。

住酒店?也不安全,用身份证登记,徐阳只要有心,很容易就能查到。

我的大脑飞速运转,一个个念头闪过,又被一个个否决。

就在我焦灼万分的时候,我看到了桌上那张名片。

顾铭。

公司法务总监。

一个几乎没什么交集,却在关键时刻帮了我的人。

“如果需要法律援助,可以来法务部找我。”

他的话在我耳边响起。

现在,我需要的不仅仅是法律援助,我需要的是庇护。

我不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唐突和冒昧,但在这种极度恐慌的时刻,他成了我唯一能想到的,可能帮我的人。

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,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。

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,顾铭那沉稳冷静的声音传来:“喂?”

“顾……顾总,是我,徐念。”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。

“嗯,我知道。出什么事了?”他的语气很平静,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打这个电话。

我深吸一口气,用最快的语速把事情说了一遍,包括我哥的威胁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。

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,或者觉得我小题大做的时候,他开口了。

“你在家别动,锁好门,等我。把你家地址发给我。”

他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,瞬间驱散了我心头大半的恐慌。

“好。”

我把地址发过去,然后把公寓所有的门窗都反锁好,又用一把椅子死死抵住大门。

我抱着背包,蜷缩在沙发上,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任何一点动静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
大约半个小时后,我的手机响了,是顾铭。

“我到你楼下了,开门。”

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,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确实是顾铭,才敢把门打开一条缝。

他站在门外,神色平静,看到我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
“收拾好东西了吗?”他问。

“嗯。”

“那就走吧。”

他没有多问一句,直接拎过我脚边的背包,转身就往楼下走。

我愣了一下,赶紧跟上。

他的车就停在楼下,是一辆很低调的黑色轿车。

我坐上副驾驶,系好安全带,心脏还在砰砰直跳。

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。

“我们……去哪儿?”我小声问。

“一个安全的地方。”他目不视,专注地开着车。

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,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。

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。

“你哥的威胁,不是空穴来风。”

我心里一惊,看向他。

“我下午让人查了一下你哥的公司。”他语气平淡地说,“负债累累,现金流早就断了。他最近在竞标一个政府项目,如果成功,能拿到一大笔预付款,解燃眉之急。但这个项目需要验资,他的公司账户上必须有五十万的流动资金。他自己的钱加上从别处借的,还差二十多万。”

我瞬间明白了。

我那二十五万,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
为了这根稻草,他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。

“所以,他现在就是一条被逼到绝路的疯狗。”顾铭做出了总结。

我打了个寒颤。

“那……那我们报警?”

“没用。”顾铭摇头,“口头威胁,没有造成实质伤害,警方最多就是批评教育。而且,这会彻底激怒他,让他做出更极端的事。”

“那怎么办?”我彻底没了主意。

“先躲起来,让他找不到你。然后,从法律上,快刀斩乱麻。”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,显得胸有成竹。

车子最后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。

顾铭带着我乘电梯上楼,用指纹打开了一套公寓的门。

房子很大,装修是极简的冷淡风,一尘不染,看得出很少有人住。

“这是我的一套备用公寓,安保很好,你暂时住在这里。”他把我的背包放在玄关,“冰箱里有吃的,缺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。”

我站在客厅中央,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,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。

“顾总……太……太麻烦您了。”

“叫我顾铭吧。”他倒了杯水递给我,“公司同事,互相帮助是应该的。”

他越是这样平静客气,我心里就越是过意不去。

“顾铭……我……”

“什么都不用说。”他打断我,“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。明天我会让周毅加快进度,尽快申请财产保全,冻结你哥的账户。狗被勒住脖子,就叫不出来了。”

他的比喻虽然粗俗,却异常贴切。

他没有多留,交代了几句就准备离开。

走到门口,他忽然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我。

“徐念,”他看着我的眼睛,很认真地说,“别怕。有我在。”

那一刻,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,感受着他话语里沉稳可靠的力量,一直紧绷的神经,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。

眼泪,毫无预兆地决堤。

我捂着脸,蹲在地上,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、愤怒、恐惧和后怕,都哭了出来。

顾铭没有过来安慰我,也没有不耐烦。

他就静静地站在门口,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,给了我一个可以肆意宣泄的空间。

等我哭够了,抬起头,他已经不在了。

门被轻轻地带上。

桌上,多了一包纸巾。
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7:34: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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